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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乡村教育走错了路!他教人离开乡下往城里跑……”,这是著名教育陶行知先生1926《中国乡村教育之根本改造》的一句话,但如今近九十年过去了,但是“乡村教育怎么走”的问题却仍然没有得到解决......
近年来,我国各级政府在乡村教育上没少花心思,包括推出农村特岗教师计划、免费师范生计划、支教计划等,尤其是《乡村教师支持计划》出台之后,很多城市学校或与乡村学校结对,或在乡村办分校,或派教师到乡村学校轮岗交流,这些当然都是很值得肯定的做法。但在实践过程中,也可能会把城市学校的办学模式和教学方式简单复制到乡村学校,殊不知这样是办不好乡村学校的。
什么是教育?
教育从根本而言就是促进人的精神成人,就是如何把未成年人培育成全面自由健康发展的成熟个体,就是如何发育年轻一代的健康和谐的人格。
在这个基础上,我们再追问,什么是乡村教育呢?那就是,如何积极有效地促进乡村少年的精神成人,促进他们置身乡村社会之中的活泼、健康、全面、自由的发展,启迪、发育他们的健全人格,为他们的一生奠定良好的身心基础。乡村少年的健康发展就是乡村教育的根本目标,如何有效地促进每个乡村少年的全面健康发展才是乡村教育关注视野的核心与根本问题。只有当我们深入触及乡村教育的展开与乡村少年的健全发展如何可能的时候,我们才可能真正避免俯视的姿态,而融入乡村教育的真实世界之中,去全面把握乡村教育何以展开的细微脉络,发掘乡村教育的内在精神资质。
乡村教育之所以作为乡村教育,并不是因为乡村是作为教育的物理的空间,更重要的是乡村作为乡村少年发展的精神场域。乡村生活世界必然地作为乡村教育展开的生活基础,成为乡村少年精神与人格发展的基本背景。一旦乡村少年在学校教育中的经验与其在乡村生活中的经验发生价值取向的背离与阻隔,两者缺少必要的沟通与融合,就很可能导致乡村少年成长中的精神危机。正是乡村学校之于乡村少年的精神与人格启蒙,再加上乡村生活之于乡村少年的精神与人格的整体孕育,才可能培育出不管今后是否走出乡村,但都是作为健全的人,而不是精神与人格扭曲的个人的乡村少年。
这样,我们今天对于乡村教育的关注就需要必要的视角转换,由高高在上的俯视的姿态,而实实在在地去贴近乡村教育,从文化-生活的视角去理解究竟乡村教育何以发生。由此,我们对乡村教育的关注就至少包括三个层面:最基本的层面当然是怎样保障教育机会的均等与基本的教育公平,在乡村教育的条件、就学保障等方面予以充分的考虑;其次是拓展乡村教育的乡村文化视野,增进乡村教育与乡村生活之间的有机联系,扩大学校教育内容与乡村生活经验之间的融合;第三则是怎样从乡村教育发生的根本点着手,全面寻求在作为教育场域的乡村世界中,乡村少年精神与人格健全发展的根本出路,促进乡村少年在学校生活与乡村生活之间的和谐。
我们对乡村教育的关注有两种形式,一种是数字性的关注,即关注作为统计数字的入学年限、比率、人均经费投入等显性问题;一种是叙事性的关注,即建立在真实乡村少年的教育情景的密切关注之上。实际上,我们今天对乡村教育的关注不能仅停留在统计数字的层面,尽管这个层面的问题依然还大量存在,需要切实的努力去解决,但我们不可能等这个层面的问题彻底解决了再去考虑数字后面的问题。我们必须关注一个、一个的乡村少年,他们在乡村社会与乡村教育中的真实的生存状态,关注实实在在的乡村教育生活质量。
乡村教育的目标实际上涵括两个层面,一是给予乡村少年以同等的国民教育,一是实现乡村少年的健全发展;一是立足国民教育的基本目标,遵循国家教育方针,追求德、智、体等方面的全面发展,提升国民素质,一是作为乡村少年的发展需要,培养基本的乡村情感与价值观,培育乡村生活的基本文化自信,并保持开放的文化心态,积极接纳现代文明,又不失对自我生存乡土的关爱,从而实现个人内在生存秩序的和谐与置身乡村生活世界之中个人生命意义的安顿。不管他们今后是走出乡土、升学就业,还是立足乡土,作为乡村少年的积极健康的生存姿态都是或者说应是乡村教育的核心目标。
长期以来,我们对乡村教育目标的关注,大都是停留在第一个层面,最基本的层面,也就是基本国民教育的保障,实际上后一层目标才是乡村教育的根本目标,这个问题在今天已经变得十分突出,厌学逃学、精神贫乏、心灵荒疏、情感窄狭,乡村少年生存品质的缺失正在大面积蔓延。乡村教育必须全面提高自身的质量,以全面呵护乡村少年的生命质地。我们之所以要提出乡村教育之为“乡村的教育”的问题,正在于,我们不仅要给予乡村少年同等的教育机会,更要关注如何给他们一种积极健康、全面发展的教育,以促进他们的精神发育与人格生成。很显然,如果只有第一层目标,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的乡村教育就只是在给乡村少年指明未来发展的单一的路径。实际上,并没有抽象的德、智、体等方面的全面发展,德智体在不同教育场域中必然被赋予多样而真实的教育内涵。在目前的乡村教育体系中,在很大程度上只是给那些能够在正规教育体系上走得更远的少年提供未来生活的准备,而没有充分关注他们的当下生命的境遇,更难以实现对那些不可能通过升学路径而获得更大发展的乡村少年以健全生活的引导。
如果乡村教育是以乡村少年的健全发展为中心,那么我们实际上就有必要反思乡村教育的基本目标,即乡村教育究竟指向怎样的少年形象?我们当下的乡村教育到底有没有自身独到的乡村少年想象,并以之来引导乡村少年的健康生存状态?实际上我们眼下乡村教育中呈现的乡村少年想象,基本就是以会读书、成绩好为中心建立起来的,或者就是把抽象的德、智、体全面发展的想象充当了乡村少年的想象,我们基本上忽视了乡村少年置身乡土所必然面对的与乡土社会、乡村文化、乡村生存境遇之间的各种关涉,以及由此而发生的乡村少年生存自信的建构,这使得我们在教育中所呈现出来的理想乡村少年形象是单一的、贫乏的,根本不足以成为乡村少年生存姿态的积极引导与促进者,甚至我们对于以智育为中心的乡村少年发展的想象可能是大多数乡村少年生存自信消解的源泉。
乡村教育蕴涵的显现
当下乡村少年的发展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如何在置身现代化的大背景下,立足乡土,培育乡村少年对乡村社会良好的情感依恋与乡村生活的基本自信;又不拘泥乡土,有开阔的胸襟,能积极接纳外来文明的冲击,从而给他们的生存敞开一种开阔而健康的空间。这种乡土之爱不是外加的,而必须是内在的,是乡村少年生存状态的真实显现,是乡村社会与乡村少年的各种亲切而温暖的联系构成了乡村少年生命深处的真实内涵。惟其如此,置身乡土,他们才可能找到生存的自信与生命的意义感。乡村是乡村少年生存的基本场域,是他们生命意义的根本性源泉,怎样在现实的乡村场域之中给予乡村少年以全面、自由发展的引导,促进乡村少年的精神成人,乃是乡村教育的根本性问题。这意味着怎样在被社会现代化与教育的现代化设计框架之遮蔽中显现乡村教育的独特蕴涵,在促进乡村少年与时代精神相融合的同时又保持与乡村社会的共契,就成了当下乡村教育问题的关键。
教育总是在一定的场景中展开。乡村教育就是在乡村背景中发生的教育,但这里的场景显现不仅是物理的空间,而是乡村少年生存的空间。乡村作为乡村少年生命展开的空间,其精神成人的事件究竟是如何发生的?显然,这一事件的发生不可能脱离乡村社会的背景,这意味着乡村必然作为乡村教育的基本背景而置于乡村教育的真实情景之中。这里就出现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乡村作为一个教育发生的场景何以在乡村教育中显现出来?乡村在乡村教育中的隐匿,正是乡村少年在教育情景中生存基础弱化的根源。
乡村土地不仅是作为使用价值存在,土地的存在本身就是价值。这里实际上就是一个怎样显现乡村自身价值的问题。功用化的思维方式和生存姿态,把乡村人同乡村本身隔离开来,乡村本身在功用化的考量之中失去了本真的意义。安土重迁,尊重家园,尊重泥土,这些传统价值都在单一现代化的追求之中黯然失色。功用化的教育思维截断了乡村少年与乡土之间亲熟的联系,对大地、对自然、对乡土美好的情感,实际上在我们今天的乡村教育设计中基本都是缺席的因素。尽管我们可能会在思想品格课程设计中考虑这方面要求,但在乡土价值整体缺席的背景中,思想品德课中的外在的强调根本无济于事,此目标只能形同虚设。
乡村少年置身乡村自然环境之中,人与自然的亲近关系乃是乡村少年精神成人的重要内容,正是在与乡村自然的亲熟关系中启迪、孕育乡村少年的基本生命姿态,乡村少年与自然的亲熟理当成为乡村教育的重要意蕴。乡村自然以及建立在自然、朴实的生存姿态上的乡村文化,其中所蕴涵的不仅仅是落后与愚昧,其中同样有着在哲学、伦理、价值层面足以悉心呵护乡村少年生存的丰富内涵。
几千年沉淀下来的乡村生存经验,蕴涵在乡村传统、习俗、民歌民谣、口耳相传的民间故事、乡村道德,以至村民社会的整体生存姿态之中。随着社会秩序的变革与外来文化的冲击,传统村民的生存智慧被年轻一代在功利与效用的尺度面前土崩瓦解,弃如敝屐。几千年的乡村文明孕育的文化价值与生存理念在单一现代化追求的历程之中,转瞬之间就被弃如敝屐,这显然是有问题的。在我们的现代教育体系的设计之中,乡村文化同样相应地被置于度外,乡村文化实际上在我们的现代化的语境中并没有作为基本的视野,乡村少年被置于现代学校教育所提供的现代化想象之中,失去了他们脚下生存之根基。
拓宽乡村教育的文化基础
“构成乡村文化整体的,一是乡村独特的自然生态景观;一是建立在这种生态之上的村民们自然的劳作与生存方式;一是相对稳定的乡村生活之间的不断孕育、传递的民间故事、文化与情感的交流融合。正是在这种有着某种天人合一旨趣的文化生态之中,乡村表现出自然、淳朴而独到的文化品格。乡村少年身心沉浸其中,尽管生活条件艰苦,但却能在与自然的和谐相处中感受自然的美好,在参与村民自然劳作、与长者的故事交流以及多样的乡村民俗文化中感受乡村温暖的情怀,在田间地头乡村知识人的文化传播中获得心智的启蒙。”(刘铁芳:《乡村的终结与乡村教育的文化缺失》,《书屋》,2006年第10期)正是乡村独到的文化寄予乡村少年生命以真实的乡村蕴涵,乡村教育一个重要的内涵正是显现乡村文化内涵,传承乡村文明,增进乡村少年对乡村社会数千年来生存理念的理解,从而有效地拓展他们当下生存的意蕴,在乡村社会独有的生态秩序、心态秩序与文化价值秩序之中为他们找到生命的安顿提供踏实的根基。
目前乡村文化秩序遭遇的危机是多重的,一是自然生态秩序的破坏,滥捕滥杀、有毒农药的大量使用、过度开发等乃是直接导致农村生态秩序破坏的关键因素;一是乡村文化秩序的瓦解,年长者边缘化、年轻人外出打工,乡村文化虚化;一是乡村公共生活的危机,买码、赌博、黑恶势力的渗透,乡村公共生活濒临缺席;一是乡村心态秩序的危机,传统乡村伦理秩序难以为继,新的伦理秩序有待生成,利益成为乡村生活的基本纽带。过去的乡村尽管贫穷,但村民生活的集体性征依然在一定程度上敞开了乡村生活的开阔空间,尽管缺乏现代公共意识,但以乡村情感维系的乡村公共生活依然足以保留乡村文化的特质,并给置身其中的乡村少年提供较全面的精神滋养。随着改革开放,农村剩余劳动力的转移,农村文化的虚化随之而来。乡村社会的公共生活完全流于庸俗化的、没有传统乡村文化内涵的生活形式,乡村公共空间急剧萎缩,缺少文化内涵的乡村公共生活对乡村少年的健康成长害远大于利,甚至许多场景是有百弊无一利。
关注乡村文化,实际上是关注乡村少年精神成人的生活基础。这中间还不仅仅是本土知识、缄默知识的问题,而是教育与个人成长根基之间断裂的问题。这其中遭遇的问题同样是双重的,一方面是现实中存在的乡村文化秩序瓦解的问题,另一方面则是乡村本身应有的文化内涵在乡村教育中的遮蔽。教育设计的城市取向从整体上构成了对乡村教育之乡村视角的遮蔽,乡村文化的特质在乡村教育中无从显现。乡村教育对城市取向教育在应接不暇中的被动适应,乡村教育本身对乡村文化精神的远离,以及乡村教师能力与素质的缺失,乡村教育对乡村少年精神引导的不足,直接导致乡村文化在当代乡村教育中的缺席。加上乡村文化本身的土崩瓦解,直接导致乡村少年成长中日常生活精神滋养的缺失,导致乡村少年在教育中意义的迷失,单一的以知识传输为中心的外来教育文化不足以给他们提供整体的生命滋养,他们从中很难真正找到生命的意义,相反倒是让很大一部分乡村少年在乡村教育中找不到教育带来的成功感和生存的自信,而失去对教育、对乡村生活应有的亲近之情怀,大面积的厌学情绪由此而生。他们在乡村想象的缺失中长大后,又反过来缺少健康的乡村情感,不足以去培植新鲜、健康的新乡村文化秩序,这样就导致乡村社会的恶性循环。
乡村教育怎样开出乡村少年生命存在的意义,这可以说是当前乡村教育改革中被忽视的一个根本性问题。乡村教育应该活化乡村少年的乡村想象,增进个人对乡村社会的认同,提升乡村少年置身乡村社会中对乡村文化应有的自信。这不仅仅让今后那些无法通过教育走出乡村的孩子以生存的自信,同样是为了给那些今后能通过教育走出乡村社会、进入城市生活世界中的孩子以今后人生中无法抹去的乡村生存痕迹以存在的自信,让他们更坦然地融入未来遭遇的强势文化生活秩序之中。
目前的乡土教材在某种意义上而言,实际上是进一步强化了乡村文化的弱势存在,以及对乡村少年进入乡村社会的生存自信的贬抑。正因为如此,乡村文化价值的显现不仅仅是乡土教材的问题,而是整个乡村教育课程建设的问题,即在整体乡村教育教材中应该体现对乡村社会与乡村文化价值的充分的关注与尊重。不仅如此,文化的自信建立在自我认同与他者认同的集体想象之中。乡村少年文化自信的引导还有赖于整个社会的乡村想象的建构,我们还需要在整个课程设计中扩大对乡村社会的文化想象,提升对乡村社会与乡村文化的整体认知的态度与水平。当整个社会与教育把乡村社会的既有一切都想象成落后,乡村少年就没有办法从他们周遭的生活世界中扎下根来,他们就不得不处于一种无根的生命状态之中。
乡村教育的精神培植
“楼上楼下,电灯电话”,这就是几代村民从小接受的关于乡村社会现代化的基本想象,这种想象的基本特征,一是以物质的现代化为中心,一是以外援性的技术的现代化为中心,这实际上是长期生活在贫穷境遇中的村民对现代化的基本诉求。乡村社会在走向现代化的历程之中,除了顺应城市化所呈现出来的基本样式,根本就没有独到的乡村自身的内在现代化的痕迹。与此相连的是,在学校教育中为乡村少年所提供的乡村想象之中同样存在严重的单一与贫乏。今天,我们一方面要充分激活乡村文化的空间,活化乡村社会的乡村想象,另一方面又要看到乡村社会以物质与技术的现代化为中心的现代化追求的合理性。我们谈论乡村教育,既不能把乡村教育淹没在现代化的宏大想象之中,同样也不能以怀旧式的心态来简单地维持乡村教育的恬静想象。乡村教育必然被置于现代化的视野之中,去寻求自身长远、健康的出路。
乡村教育自身是很难解决乡村教育目前所面临的问题,乡村教育的发展必须被置于整个乡村建设的大背景之中。“乡村建设,就是将乡村建设得适宜于农民居住,让乡村在中国现代化建设中充当稳定与发展的力量。乡村建设,就是要将乡村建设得山川秀美、风景宜人,就是要将乡村建设得祥和安宁、幸福快乐,就是要将乡村建设得经济发展、生活方便。”(贺雪峰:《如何进行乡村建设》,《甘肃理论学刊》2004年01期)概而言之,乡村建设需要在四个层面展开:自然生态层面,逐步恢复乡村和谐自然生态,让大雁重新回来;经济层面,提高村民作为经济主体的能力,扩大村民的福利;社会层面,促进村民自治,扩大村民社会的公共空间;文化价值层面,尊重并活化传统乡村文化价值中积极的价值质素,比如尊老爱幼、互助、在基本是非善恶理念上的明晰、淳朴的道德行动能力、对集体的认同、谴责自私等,重建乡村社会的核心价值观,同时又逐步吸纳现代法律观念与文化意识,逐步实现乡村文化价值秩序的和谐。
应该看到,乡村建设是一个长远的系统工程,在短期内不可能很快实现。乡村建设的主体只可能是村民自身,怎样培养积极向上的新一代村民,提高他们对乡村社会的重新认识,提高他们置身乡土的生存技能、能力与自信,这实际上就是在培育乡村建设的真正的主体。“最苦不能苦孩子,最穷不能穷教育”。前一句话可以商榷,但后一句话绝对是现代社会的至理真言。教育是不能等人的,换言之,我们不能以牺牲一代乡村少年的健康发展为代价,等乡村建设上去之后再去补救,相反,培育健全、活泼的乡村新人本身就应是乡村建设的重要的,甚至可以说就是最重要的内容。乡村教育的全面、健康的发展有赖于整个乡村秩序的和谐建设,但另一方面,乡村教育又可以在乡村秩序的建设中发挥自身的先导作用,乡村教育本身就可以成为乡村建设的风向标。在这个意义上,乡村教育不仅是乡村建设一个不可或却的重要内容,同时乡村教育也是眼下乡村建设的一个重要的突破口。
乡村教育需要培植内在的精神,这种精神的核心是对乡村少年精神成人的关切与对他们健康成长的拳拳关注,由此而展开的是乡村教育在两个基本维度上表现出来的精神气质,一是对乡村社会本身的亲近,一是乡村教育本身所展开的尽可能开阔的精神世界。乡村教育本身必须孕育良好的乡村情感,惟其如此,乡村教育才有可能实现对自身的反哺与对乡村社会的支持,而不是背离,尽管这个问题是一个复杂的乡村建设的问题,但乡村教育本身应该是促进这种和谐,而不是增进不和谐,加剧乡村少年与乡村社会的分离。
乡村教育内在精神的培植有两条基本路径,一是乡村教育的乡村视野的打开,从文学、地理、体育、游戏、艺术等方面全面显现乡村的文化蕴涵,拓展乡村少年置身乡村社会的精神空间与对乡村社会的积极认同;一是乡村教师的引导。实际上,乡村教师才是乡村教育的根本主体,乡村教师意识的提升与素质的保障才是发展乡村教育的根本,怎样吸引优秀的、富于良好乡村情感的年轻人投身乡村教育事业之中,给予他们的乡村教育事业以充分的保障,这才是眼下发展乡村教育的最重要的途径。
中等师范之所以作为中国特色教育的一个重要方面,正在于中国社会的重要组成部分就是农业社会。中等师范正好适应了中国乡村社会的现实需要。中等师范教育的一刀切无疑截断了乡村教育师资的源头活水。在充分考量乡村教育的需要的基础上适度地恢复中师,这无疑是一条切实可行的促进乡村教育发展的路径。这其中又有两层重要的意义:一是给乡村教育提供有保障的良好师资;一是给部分心智较好却又无力承受高中与大学教育的乡村少年的发展提供了一条出路。如果中师教育的引导适当,从整体而言,就可能培育出这部分人对乡村与对乡村教育的良好情感,让他们去充当乡村教育的源头活水,当他们把对乡村教育的良好情感带到乡村少年的生命世界之中,就可能引导乡村少年积极健康的乡村生存姿态,启迪下一代乡村少年良好的乡村情感与积极健康的价值观,这样就可能逐步形成乡村教育与乡村社会的良性互动,这对于乡村教育的健康稳定的发展与整个乡村建设都会起着良好的作用。正是给那些资质尚佳而家庭条件又一般的乡村少年以发展的机会,他们就有可能带着良好的乡村情感投身乡村教育之中,从而构成当代教育体系中对乡村社会最现实的反哺,促进乡村教育与乡村社会的良性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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